林彪的“驭人术”:沉默如何成就权力巅峰?
为强化部下的战略战术素养与指挥作战技能,林彪在战争岁月中,尤其是东北解放战争时期,频繁发表报告、撰写指示。这些报告与指示后来汇编成军事文集,成为培养指挥人才的宝贵教材。
1936年岁末,军委决定任命长期从事政治工作的杨成武担任师长一职。因担忧自身能力不足,杨成武心生顾虑。于是,林彪特意与他进行了一次个别谈话,将自己丰富的作战经验毫无保留地传授给他。杨成武将林彪的教诲整理成《林彪同志教我当师长》一文,该文于20世纪60年代广泛传播开来。
隶属于教育部,林彪以其耐心引导、不厌其烦地教导他人而著称。然而,鲜为人知的是,这位孤高自赏的林彪,在关键时刻亦能放下身段,虚心求教,聆听部下论兵之道。
与万毅研讨,确立“硬拼战”策略。
随着1946年四平保卫战的硝烟渐渐散去,东北民主联军不得不从四平撤退至敦化。在这段历程中,林彪元帅曾与第一纵队司令员万毅进行了两场富有深度的会面。
万毅,辽宁金县(今大连金州区)的乡贤,早年跻身东北军将领行列。1938年,他果断选择了加入中国共产党。翌年,因揭露副军长缪澂通通敌叛国的罪行,不幸陷入囹圄。但他在1942年8月,奇迹般地逃脱了囚禁,转而投身八路军山东军区,继续为革命事业奉献自己的力量。
在林彪与万毅的初次见面中,林彪以关切之情细致地询问了万毅在东北战场与山东战场的作战历程,探究二者之间存在的显著差异。
万毅回答:
在山东的战场上,我们遭遇的主要敌人是日军。但事实上,日军多盘踞于战略要地,我们更频繁地遭遇的是伪军和顽军。这些部队的战斗力相对薄弱,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士气,都远逊于我军。至于东北战场,我们的对手变成了国民党军队,他们装备先进,目前正承受着我军强大的攻势。
继而,战场的规模亦呈现出一定的差异。在山东的战场上,规模相对较小。我所指挥过的最大规模战斗,参战兵力仅限于四个团的范畴。
就自然气候而言,山东的气温相较于东北来说并不那么酷寒,尽管冬装可能稍显不足,但依然能够有效抵御寒意。相比之下,东北的气候则更为严酷,衣物难以抵挡刺骨的寒冷,人体亦难以承受。在极端寒冷的天气中,甚至枪械也无法正常运作。从这个角度来讲,山东的气候条件略占优势。尽管如此,气候条件对敌我双方并无明显差别,但敌人的补给能力却远超我国。东北的气候亦有其独特优势,尤其在冬季行军时,可以避免遭遇河流等自然障碍。
我诞生于南满之地,那里流传着一句俗语:“小雪封地,大雪封河”。至于哈尔滨,我未曾踏上那片土地,对其气候状况一无所知。相较之下,沈阳的气温明显更为严寒。关于“小雪封地,大雪封河”这一说法是否在哈尔滨依然适用,我无法给出确切答案,然而,按照我的看法,还是尽早做好防寒准备为佳。
在交谈之际,林彪对万毅的最新情况表现出了深切关怀。万毅对那次的交谈至今记忆犹新。他满怀感慨地回忆道:“那次对话营造出的民主讨论氛围,宛若一场对下级的细致调研。这种氛围让我深受感染,让我深刻体会到,老红军领导干部的风采确实独树一帜,他们与部下的关系和睦,谈话间如同家常闲聊,轻松而又自在,让人倍感温馨与舒适。”
数日之后,林彪再次将万毅召集至身边,就新一军与新六军的作战方针进行了深入的探讨。
他直言不讳地告知万毅:“新一军与新六军现今气焰嚣张,目中无人。它们如同破竹般锐不可挡,直逼松花江边。尽管我们与之交战多场,它们也承受了损失,但总体上并未遭受致命打击,依旧傲慢无礼。一旦新一军与新六军骄纵,国民党的其他部队也会随之胆气倍增。我深思熟虑,决定派遣一支精锐部队,与之展开一场生死搏斗,不惜付出伤亡的代价,将其嚣张之态彻底挫败!要让敌人明白,我们绝不可欺。”
林彪边走边低首沉思,在屋内来回踱步。话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万毅,询问道:“您对这种战术有何高见?”
万毅回应说:“本次战法的核心在于达成既定的作战目标,故而采纳这种策略实属正当。”
林彪洞悉万毅曾在东北讲武堂深造,并对众多古典兵书有所研究,便问道:“你曾在那些古兵籍中,发现过类似战法的记载吗?”
稍作沉思后,万毅开口说道:“尽管我对古书的研究尚浅,却依稀能回想起戚继光曾提及的三种战法。”他顿了顿,目光随即转向林彪。
林彪催促:“继续说。”
万毅补充说:“战争形态主要分为三类。首先是经过深思熟虑、精心布局的谋略之战,此类战斗在开战前已有详尽的计划和策略。其次是无所畏惧的勇猛之战,这类战斗没有固定的战术,依靠战士的勇敢来取得胜利。最后是无序混乱的盲目之战,既无事先准备,面对敌人时又不敢全力拼搏,通常以失败告终。您提到的作战方式,是否属于这最后一种,即勇猛之战?”
林彪微微摇首,言道:“戚继光在经历数场激战之后,对每一次的战斗进行了详尽的分类,进而总结出这三种作战策略。相较之下,我们采用的战术,乃是在事前便有周密的规划,旨在有意识地运用这种战法,与戚继光的激战风格有着根本的区别。”
此刻,林彪将此战法命名为“硬拼战”,并将其确立为一种至关重要的战术。
1946年12月24日,在我军正于南满地区进行着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激战之际,林彪同志紧急向陈云、萧劲光同志发出指令电报:北满部队已下定决心,将挥师南征,直指松花江南岸,以支援南满战线的战斗。电报中,林彪同志明确提出了采取“硬拼战”的作战方针。
在东北地区,鉴于民众基础尚待巩固,我军难以悄无声息地接近敌方阵地,加之敌军实力强大,并非一击即溃。敌方铁路与公路网络纵横交错,增援迅速,难以寻觅到通常可分而治之、达成歼灭战的有利时机。然而,为了削弱蒋介石军队的精锐力量,为了挫败敌人的狂妄气焰,将我军尚不成熟的条件转化为成熟态势,在一定时期内,即在条件尚不成熟之际,在一定范围内,即以数个师的兵力而非整个军队,即便条件不尽完善,也必须果断发起猛烈攻势,力求将其转变为歼灭战。即便不能全歼敌军,只要能给予敌人沉重打击,即便缴获有限,亦可视为胜利。因为这种间接的胜利意义非凡,故此,除了过去的歼灭战与游击战,我们现在提出一种新的作战方式,即所谓的硬拼战。这种作战方式与以往的最大区别在于,它并非在拥有十足胜算时才发动攻击,而是在仅有六七成胜算时便下定决心战斗,战斗中展现出极大的顽强,战斗结果可能实现歼灭战,也可能双方都将遭受惨重损失。在北满,我们将采取这种打法,并希望南满也能运用此战术。
提及林彪关于“硬拼战”的理论时,万毅感慨道:“当林彪将军在东北全军推广‘硬拼战’这一战略思想之际,他特地向我征询意见,这无疑是对我的极大信任,更确切地讲,是对我的高度重视。”这次交流,不仅对我军事修养进行了深刻的教育,更显著地提升了我的指挥风格和战斗素养。回到部队后,我与副司令员李作鹏一同,在房东的土炕上深入思考林彪的谈话要点,他口述,我记录,一字一句地整理成文。次日,我便将谈话内容传达给了纵队的指挥干部,随即引发了热烈的讨论。在此基础上,我根据大家的讨论成果,撰写了一篇关于“硬拼战”的学习心得,并在参谋处出版的小报上予以刊登。
听洪学智授课,信心大增。
1948年9月4日,正当辽沈战役即将爆发之际,林彪司令员迅速召集了训练营、团级单位的相关干部,以及上干大队的大队长洪学智同志和政委刘其人同志,于司令部内部举行了一次关于作战计划的深入研讨。
当前,东北战场的国民党军主力已分别汇聚于长春、沈阳、锦州三座孤立无援的要塞城市。在长春,十万雄师由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第一兵团司令官郑洞国领衔指挥。至于沈阳及其周边的抚顺、本溪、铁岭、新民等地,汇聚了三十万精锐,由东北“剿总”总司令卫立煌亲自坐镇指挥。而在锦州与锦西地区,驻守着十五万军队,由东北“剿总”副总司令兼锦州指挥所主任范汉杰全面负责调度。
“大规模兵团的组建以及强攻战的必要性,皆是由当前客观形势所决定的。若不实施强攻,战斗将难以持续,因为敌人不会自发派遣援军。”
自四平战役失利后,林彪对进攻国民党重兵把守的大城市产生了顾虑。追溯至1947年6月,东北民主联军在四平之战中投入的兵力是敌军的两倍,经过半个月的激战,伤亡高达8000人,才艰难地占领了四平的大部区域,仅剩东北一隅未得手。然而,杜聿明部增援的兵力抵达,因其援军过于集中,东北民主联军未能有效击退,最终功亏一篑,不得不撤军。
在东北大地,攻坚的焦点聚集于长春、沈阳,以及锦州与锦西这两大区域。这三座城市均非易与之辈,与四平相比,其挑战之艰巨不言而喻。其中,沈阳以其坚不可摧而闻名,林彪暂时将其排除在战略考虑之外。如此一来,剩余的挑战便集中在北方的长春,以及南方的锦州与锦西两地。林彪对此反复思量,却始终未能下定决心。
1948年4月18日,东北局书记林彪,副书记罗荣桓、高岗、陈云、李富春,东北军区参谋长刘亚楼以及政治部主任谭政等同志,经过反复深入的研究与讨论,向毛泽东同志、朱德同志及刘少奇同志呈送了一份报告至中央军委。该报告详细阐述了东北战局的最新形势,并提出了东北局拟定的后续行动计划。在此基础上,建议发起对长春的攻势。
收到电报后,毛泽东同志随即与周恩来等同志进行商讨。考虑到解放军在攻占设防坚固的大城市方面尚缺乏经验,而长春之战正是一个积累此类宝贵经验的好机会。因此,4月22日,毛泽东同志向林彪、罗荣桓、高岗、陈毅、李富春、刘亚楼、谭政等同志发出回电,明确表示:“我方完全同意诸位的提议,先行攻打长春。”
5月24日,东北解放军对入驻郊区的国民党军队发起了猛烈的攻势。国民党军队的出击部队随即溃退,从而未能使战事进一步蔓延。此战之后,林彪敏锐地意识到,部队在攻克设有坚固防御的大城市时,无论是在战术运用还是技术装备方面,都显现出准备上的不足。
5月29日,林彪、罗荣桓、刘亚楼向中央军委发送了一份电报,详尽汇报了24日的战事进展,并提出了调整长春攻城策略的建议,即以部分兵力对长春实施长期围困。待敌军撤退之际,我军将沿途展开追击。同时,他们建议将主力部队调往热南的承德、古北口一线,展开新的作战行动。随后,在“练好兵,攻占长春”的口号激励下,东北人民解放军掀起了一场声势浩大的练兵热潮。
七月时分,林彪洞察长春城防坚固,攻城之难显而易见。7月20日,林彪与罗荣桓、刘亚楼联名向中央军委发出信函,阐述观点:“近期,东北局常委会对行动方案进行了深入研讨,与会同志普遍认同,我军宜继续实施南下作战的方针,不宜强行或采取被动的进攻手段以夺取长春。”
7月30日,中央军委下达指令,命令东北野战军发起攻势,旨在夺取锦州,并剿灭范汉杰所率领的部队。迈入8月1日,林彪、罗荣桓、刘亚楼三位将领聚首一堂,共同商讨,确立了向南推进的作战方针,目标锁定义县、锦西、绥中、兴城以及山海关等战略要地。然而,林彪因四平攻防战中的挫败而心情郁郁,对于直接进攻锦州仍抱有疑虑,更倾向于绕过锦州,转而攻克一些关内的小型据点。
九月三日,林彪开始布局对锦州的攻击计划,并草拟了一份作战计划。不过,针对具体的作战策略,林彪还在慎重思考。次日,他邀请了洪学智和刘其人共同探讨这一问题。林彪开门见山地问道:“关于我军接下来的行动方向,你们有何看法?是否应当先行攻击长春?”洪学智答道:“长春的防御设施相当坚固,由两个军负责守卫。若要攻克,至少需要四个纵队的兵力。在战术上,我们应采取大规模分割战术,首先扰乱敌人的布局。敌人每连都配备了四门六零炮,轻重武器装备齐全。敌人在市区内构筑了众多堡垒和建筑物,我军必须制定出对抗敌人群堡的有效策略。”
“请问在鞍山之战中,贵部第六纵队是如何攻克敌方的重重防御工事?”
洪答:“在攻占四平的战斗中,我们积累了宝贵的实战经验,全体战士都已熟练掌握了爆破技术。从连队到排,再到班,每个单位都具备了独立执行爆破任务的能力。我们能够迅速集结起大规模的爆破队伍,并开展连续爆破作业。鞍山战役的实践证明,连续爆破是攻克敌军坚固防御工事的有效手段。”
林彪对此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他细致入微地询问了众多细节,并着重强调:“务必要将这笔宝贵的经验进行系统总结和提炼,确保其在全军范围内得到广泛而有效的推广。”
在洪学智谈到对长春实施分割包围战术后,林彪紧接着问道:“组建一支爆破队伍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洪答:“考虑到部队已熟练掌握了爆破技术,我们仅需较短的时间便能组建起一支高效的爆破队伍。但更为关键的是,我们必须确保炸药、雷管以及导火索的充足供应。”
“敌人是否会增援?”
“敌人一定会来。”
“会来多少兵力?”
“不超过五至六个师团。我们迫切需要组建两至三个纵队,以执行支援作战任务。”
“何处打援为宜?”
“四平至公主岭。
敌援军可能增多。
“最多只能抽调十个师。毕竟,他们还需兼顾沈阳的防御任务。若兵力过度抽调,沈阳将面临守备上的空缺风险。”
“代价有多大?”
“预算设定在万元至一万八千元之内,确保总支出不超过两万元大关。此外,必须组建一支预备力量。若进攻部队遭遇损伤,预备队需迅速出动,接替战斗,同时确保炮弹、炸药以及挖掘工事所需工具的充足供应。”
林彪凝神谛听,接着转向刘其人,征询他的见解。刘其人回应,他完全赞同洪学智的观点。
林彪问:“沈阳怎么打?”
洪答:“于沈阳地域,我军已部署了多支作战部队。然而,目前尚不具备彻底歼灭沈阳敌人的条件。待我军成功攻克长春与锦州,再将兵力集结于沈阳周边,届时再发起攻势,胜算将更为坚实可靠。”
林彪直入正题,问道:“在沈阳、长春、锦州这三个战略要地中,大家认为我们应优先攻克哪一个?”
洪答:“锦州无疑是防御最薄弱的环节,其兵力单薄,防御设施亦显不足,且钢筋水泥结构所占比例偏低。若我军能顺利攻占锦州,长春与沈阳将即刻陷入孤立无援的困境。即便不采取主动攻势,仅凭围困战术,亦能使其不战自溃。至于长春与沈阳的机场,我军炮火足以将其牢牢掌控。”
“傅作义将援锦州。”
蒋介石向傅作义寻求协助,但傅作义却未决定派遣其主力。他可能仅会派遣两三个军的兵力。因此,我们需精心挑选有利地形,以便有效阻击援军。具体而言,我们应破坏铁路,炸毁桥梁,并对葫芦岛港进行轰炸。通过这些措施,仅需两个纵队便足以应对援军的挑战。
林彪:“沈阳将增援。”
洪坚定地回应:“毋庸置疑,我们应首先派遣部队,将横跨巨流河的桥梁予以炸毁。”
“若沈阳之敌得逞,成功侵占郑家屯与通辽,我军的后勤补给线将面临被截断的严重危机。”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利用义县与叶柏寿之间的补给通道。必须认识到,一旦敌军控制了郑家屯和通辽,其军力必然分散,这无疑会导致增援力量的削弱。”
面对进攻锦州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长春敌军意外撤退情况,我们应如何作出反应?
洪答:“长春城内的敌军犹豫不决,难以决断是否尝试突围。即便他们侥幸突围成功,也无处可逃,沈阳尚在千里之遥。”
在聆听洪学智的叙述过程中,林彪一边端详着地图,一边提出疑问:“假如我军主力部队在锦州集结,我们应如何保障军需物资的补给?”
洪答:“各纵队应自主解决部分难题。若前线部队确实面临重重困难,考虑到正值秋季,不妨采购当地民众的苞米,以解燃眉之急。”
“长春与锦州,哪座城更坚固?”
毋庸置疑,长春才是答案所在。在长春,日军留下了众多由水泥构筑的建筑遗产。而相较之下,锦州在这方面与长春相去甚远。我亲赴锦州周边进行实地考察,发现锦州的大型建筑数量极为有限,水泥建筑更是寥寥无几。
锦州,硬骨头。
“若能成功夺取锦州,长春及沈阳的敌军将陷入绝境,犹如瓮中之鳖,难以逃脱其命运。”
“指挥部在哪?”
“不如,我们就在阜新设立基地。”
洪学智在事后追忆说:
“林彪与我和刘其人展开了为期三个半小时的深入对话。然而,他对我所提出的观点始终缄默不言,未曾作出任何明确的回应。”
林彪与洪学智、刘其人的那次简短对话,若用当下流行的词汇来形容,便如同一场未借助电脑模拟的军事演习。在这场交流中,林彪对攻占锦州的信心得到了一定程度的提升,但尚未达到毫不动摇的境界。然而,直到10月2日,当林彪在启程南下的列车上得知国民党军在葫芦岛增派了四个师的兵力后,他曾一度动摇,甚至考虑改变计划,回师攻打长春。但仅仅数小时之后,在罗荣桓和刘亚楼的劝解下,他最终还是坚定了继续进攻锦州的决心。
倾听罗舜初剖析兵法之道,我意志坚定,立誓北伐,决心荡平廖耀湘的精锐兵团。
在夺取锦州胜利之后,后续的战略焦点应锁定在哪个方向?毛泽东建议,东北野战军应优先对锦西与葫芦岛的敌军发起攻势。
1948年10月17日,毛泽东向林、罗、刘、谭及东北局发出电报指示:“针对即将到来的作战行动,我们提议你们应立即采取果断措施,全力进攻锦州与葫芦岛,切不可犹豫不决。我们建议在休整大约十五日之后,即刻发起攻势,首先攻取锦西,继而围困葫芦岛,力争在十一月份内完成对锦州与葫芦岛的全面占领。在你们进攻锦州与葫芦岛期间,沈阳之敌可能被迫实施增援。考虑到锦州与葫芦岛的守军均为国民党正规军,与锦州守军主要由杂牌军构成的情形有所区别。我军若攻克锦州,卫立煌的坐视不救必将激起众怒。因此,在进攻锦州与葫芦岛之际,沈阳的敌人有可能实施增援。然而,只要沈阳之敌远离沈阳,前往打虎山、大凌河支援锦州与葫芦岛,这对整个战局将更为有利。”
正当林彪密谋对锦西与葫芦岛发动攻势之时,辽西战场的廖耀湘部队却突然发起攻势。11日,廖耀湘的西进部队攻陷彰武,此举成功切断了东北野战军进攻锦州的补给要道。面对局势的急剧变化,廖耀湘心中生疑,遂下令暂停部队的推进。面对东进兵团在塔山前遭遇的阻挠,蒋介石紧急命令廖耀湘即刻南下,并警告说:“若继续拖延,必将严惩不贷。”
15日,廖耀湘抵达新立屯之际,锦州已被宣布解放,他于是停下了脚步。卫立煌建议将廖兵团撤退至新民和沈阳,但蒋介石却坚决主张廖部继续向南推进。蒋介石坚信,解放军在攻下锦州后必将遭受重创,至少需要一个月的时间进行休整才能再次投入战斗。这正是“收复锦州”的最佳时机。尽管如此,廖兵团最终还是服从命令,继续向南进发。
“罗政委常赞誉你对军事事务的深入钻研,我亦深表认同。鉴于你作为军委资深参谋的资历,今日我有一题相询,旨在考验你的军事智慧。”
他手指着墙上的地图,分析道:“蒋介石对未能让我们部队攻占锦州深感遗憾,现正意图再次攻克此城,以期恢复关内与关外的联系。目前,东北面,廖耀湘率领的十余万部队从沈阳西进,已到达黑山,正面临五纵、十纵的坚强抵抗;而西北面,侯镜如所部在葫芦岛登陆,下辖八九个师团,却在塔山受到四纵、十一纵的阻击。你认为,我们应先迎击自东而来的侯兵团,还是先处理从西面进逼的廖兵团?”
在听到林彪提出的议题后,罗舜初的目光迅速掠过地图,沉吟片刻,随后开口道:“葫芦岛与锦州这一地带,地处辽西走廊,山海交汇处,通道极为狭窄,若部署大量军队,实难有效部署,故此并不适宜展开大规模兵团作战。相较之下,锦州以东的广阔区域则有利于大部队的部署与展开。若让我做出抉择,我更倾向于支持西进兵团的行动。”
林彪闻言,并未给出直接回应,只是带着微笑轻轻说道:“便赐你三日的休憩时光,待此之后,请即刻归队,原地待命,静候后续的指令。”
“自本月十七日起,我军已顺利夺取新立屯,并击溃敌新一军。今日,我军将按照预定计划,持续深入敌后,坚决贯彻诱敌深入的战术。为此,我第十纵队的主力部队将向沟帮子、黑山一线实施战略撤退,第五纵队的主力部队亦将撤至阜新地区。”
运用诱敌深入的战术,旨在汇聚我方优势兵力,对敌人进行围歼。19日,林、罗、刘向中央军委电告:“若敌军依照蒋介石的安排继续推进至新立屯以南,我方将错过先发制人的良机,难以迅速先消灭锦州、葫芦岛的敌人,只能先对从沈阳向锦州进发的敌军实施围剿。”林彪等人进一步分析指出,进攻锦西对我方不利,考虑到锦西、葫芦岛之敌兵力众多,共11个师,地形狭隘,我方兵力难以有效展开,无法发挥优势,战斗结果难以迅速明朗。在我方攻打锦西、葫芦岛的同时,新立屯的敌人可能趁机南下,再次夺取锦州。我方既无法攻克锦西,又难以剿灭向锦州进发的敌军。因此,建议实施诱敌深入的策略,将廖兵团歼灭于沈阳与锦州之间的区域。
当初,毛泽东提出先取锦州、葫芦岛的战略,其目的是以这两地为诱饵,诱使廖耀湘步入预设的陷阱。即便没有诱饵,廖耀湘依然主动入彀,这无疑是求之不得的绝佳机会!在接到林彪等人的十九日密电后,毛泽东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他们的观点,毅然决然地放弃了原本计划对锦州、葫芦岛敌军的攻势。
凌晨四点二十分,毛泽东向林、罗、刘三位领导人发送了电报:“我们完全赞同你们的建议。若廖兵团继续向前推进,则需等待敌军再前进一步,随后再发动攻势;一旦发现敌军停止前进,或是有撤退至沈阳或营口的迹象,即刻对彰武、新立屯两地之敌实施包围,采取逐一击破的战术,目标是彻底消灭廖兵团。请以此方针为依据,立即着手进行部署,并激励全军全力以赴,完成既定任务。”
拂晓七时,毛泽东再度向林、罗、刘发去电文:
“关于迅速备战、抓住机遇、全歼廖耀湘兵团旗下第五军的策略,我们的观点与贵方不谋而合,相关资讯已通过电报传达。至于具体的作战计划,请贵方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并做出相应的决策。”
20日,林、罗、刘三人携手拟定了一项旨在围歼廖兵团的战略计划,并随即发布了全歼东北地区国民党军队的战斗动员令。
接令后,三纵部队即刻动身。为了抢抓宝贵时间,三师并肩奋进,以广阔的战线发起猛攻,迅速在敌阵中凿开了一道裂缝。在炮火的助力下,敌军防线得以成功突破。第七师紧接着向胡家窝棚发起了猛追。前卫二十一团三营在由国民党军招募为向导的农民指引下,得知胡家窝棚内驻有国民党军队,那里停满了各式大小的汽车,手持短枪的士兵随处可见,电话线横亘四处,此外还有众多大炮、卡车和马车正在渡河。
三营指挥官经过细致研判,认定此处可能隐藏着国民党军的指挥中心,且该敌部队正处于撤退之中。因此,他们果断决定不待主力部队到来,立即率部挺进胡家窝棚,旨在打乱敌军指挥体系。在激战中,三营面对敌军狂猛的火力,以更猛烈的攻势回应,最终成功压制了敌军火力。直到战斗结束,他们才意识到,此处正是廖耀湘兵团的指挥所。此举一举摧毁了敌军指挥核心,使敌军失去指挥,陷入一片混乱。在众多部队的猛烈攻势下,西进兵团迅速被全歼。廖耀湘及其随从化装潜逃,最终被我三纵后勤部队识破并成功俘获。
聆听抗美援朝前线干部的兵法论谈,他们提出了强化我军现代化建设的创新思路。
1951年八月,林彪在苏联的疗养期告一段落,返程途中特意在沈阳停留。在此期间,他精心安排了一场座谈会,并邀请了第十三兵团的多位师级军官共聚一堂。与会者阵容强大,包括第三十八军第一一二师的师长杨大易、第一一四师的政治部主任武拭鸿,第三十九军第一一七师的师长汪洋,第四十二军第一二四师的政治委员汤从列,以及第四十军与第五十军分别派遣的师级军官。
林彪同志抵达之际,与会人员不约而同地起身,热烈的掌声此起彼伏,齐声高呼“林总好”,表达着由衷的敬意。他接过秘书呈上的与会名单,逐个核实,一丝不苟。接着,他开口言道:“我方才从苏联疗养地归来,途径沈阳,稍作停留,得以休养生息。今借此良机,愿与几位来自前线的战友们进行座谈,以期更深入地掌握前线战况。”
主持人请众人落座,接着说道:“今日聚会,聚焦两项议题展开交流。第一项,请那些冲锋在外的先行者们,具体分享与美军交火的过程,从三十八军起始,逐一述说,力求详尽。若上午时间有限,下午将安排继续讨论。第二项,面对装备精良、战术诡异的敌人——美军,我们已战斗将近一年,请问各位在战斗中积累的经验、教训以及感悟?当然,这并非全部,欢迎各位各抒己见。”
在各位师长与干部依次发表见解之时,林彪始终保持着沉默,全神贯注地聆听。偶尔,他会在笔记本上轻轻记下几笔,以捕捉关键要点。经过四个多小时的深入讨论,终于轮到林彪发表自己的意见,他提出了以下两点观点:
首先,美军无疑是世界上最具现代化特征的军队,其军事科学与技术装备始终处于前沿地位。尽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并未遭遇严重损失,反而在战场上获得了丰厚的战利品。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我军必须给予足够的重视。经过数场艰苦战役的磨砺,我们的部队得以锻炼成长,而胜利的取得也实属不易。因此,我们必须认真总结经验教训,以便在未来的战斗中能够更好地应对挑战。
次之,朝鲜半岛的冲突与我军过往的参战经历大相径庭。欲彻底击败敌人,我们必须完成一系列艰巨的任务,其中最为紧迫的是加速工业化步伐,特别是国防工业的现代化升级。若我们缺少先进的军事科技装备和现代化的国防工业体系,打造一支强大的现代化军队将沦为空谈。”
在探讨美军作战经验之际,他亦着重指出,推进现代化军事科技装备的研发、构建现代化国防工业体系的重要性。这一观点日后遂成为他引领部队建设的核心指导思想。
金秋十月,中共中央郑重决定,委派林彪同志接任周恩来同志的职务,全面主持军委的日常事务。
11月,林彪荣获中央人民政府人民革命军事委员会副主席的殊荣。14日,他应邀参加了由毛泽东主持的中央书记处就军事议题所举行的讨论会。随后,16日,林彪亲自主持了一场会议,召集了各总部及海空军的领导干部,旨在确保书记处会议的精神得到有效执行。
林彪对部队整编及军队建设的关键议题进行了深入剖析。他强调:
此次,毛主席、党中央及军委以坚定的意志,作出了对部队进行整编、精简机关、严格执行增产节约政策的决策。这一举措旨在将国家财政和人力资源优先投入到国防工业的建设中,并选拔优秀干部以增强特种兵的实力。
他郑重指出:“这一方针和决策洋溢着活力,内容全面且细致入微,绝非仅仅是对军队和机关的简单缩减,亦非因对物价波动或金融动荡的畏惧。其核心宗旨是旨在增强军队的实力,助力国家向更加繁荣的未来迈进。”
他依照书记处会议所确立的指导方针,提出了构建坚实国防体系的切实可行措施:
(一)我们必须合理配置人力资源和财力资源,着力推进国家重工业、军事工业及各项关键产业的构建,同时不懈促进农业的繁荣。唯有采取此策略,方可从根本上解决我国在装备供应方面的问题。
(二)集结干部队伍,致力于提升空军、海军、炮兵、装甲兵等各技术兵种的建设水平。我们必须深刻理解,国防工业的不断发展,是打造强大且杰出的空军、海军及各类特种兵种的基石。
(三)为了加强民兵队伍的建设,我们将选拔杰出干部开展专项工作,专注于民兵的整顿、训练及培养,同时积极推进义务兵役制的筹备与实施。只有确保民兵队伍的壮大,国家在面临关键时刻才能拥有源源不断的强大支援。
(四)实施统一编制管理,各相关部门根据实际需求确定相应的人员编制,以此确保组织的高度集中与高效运作。这无疑是一项迈向正规化和现代化不可或缺的关键步骤。
(五)我们广泛选拔干部,推行轮换式培训机制,旨在增强他们的文化修养和军事科学素养,同时致力于锻造一批熟练掌握新技术的专业精英。
林彪同志深刻洞察了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明确指出了在短短一年内完成部队整编任务——将员额由600万精简至300万——的迫切性和重要性。
他郑重指出:“在朝鲜战争中的辉煌胜利之后,我们正积极投身于和平谈判。但这绝不应成为我们放松对军队关注度的理由。事实上,新的战争隐患依然潜伏未去。在朝鲜问题上,我们愿意本着公正与合理的原则寻求停战,但同时也必须警惕美国帝国主义可能拖延谈判的企图,并做好谈判可能破裂的心理准备。即便停战协议得以达成,美国军队仍驻扎在南朝鲜,持续对台湾进行军事占领,实施海上封锁,并在东南亚设立侵略性的军事基地。面对如此局势,我们绝不能削弱军队实力,而应把握时机,从根本和积极的角度出发,着力解决如何强化军队建设、提升国防实力的核心问题。”
他明确指出:“强化军队实力、提升国防能力,并非仅仅依靠维持庞大的军队规模或大规模采购武器。对于苏联过往及未来对我们的支持,我们怀有深深的感激之情。然而,过度依赖武器采购并非长远之计,事实上,我们也无法完全依赖他们的武器供应。我们迫切需要解决自主研发武器的问题,大力发展我们自己的重工业,建立独立的军事工业体系。这,正是强化军队、构建现代化国防军队的核心所在。我们应抓住帝国主义新的侵略战争尚未充分准备(毛主席预计未来三至五年内不会发生重大事变)的时机,充分利用这段时间,全力推动我国重工业和军事工业的发展。尽管重工业和军事工业并非军队本身,但它们构成了强大的军事力量。它们能够巩固国防,确保政权稳定。我们曾为夺取全国政权而英勇斗争,如今政权已然稳固,接下来的挑战则是如何巩固这一政权。我们必须清醒地认识到,只有建立起自己的重工业和军事工业,我们才能拥有真正的国防;而缺乏国防,政权亦难以长久稳固。我们必须集中精力,做好充分准备,进行有效的建设。若不及时做好准备,未来必将追悔莫及。我们必须立足未来,把握这一难得的机遇。建设重工业并非难事。在毛主席和党中央的领导下,借助苏联的工业装备和技术支持,我们必定能够建立起强大的重工业和军事工业。”
今日的战争已成为一场力量对决的舞台,胜负往往由武力来决断。若欲掌握武器之权,必先牢固军事工业的基础。因此,首要之务便是构建飞机制造厂、枪炮工厂和坦克工厂,同时亦需对江南造船厂进行系统梳理与强化。待这些问题一一解决,我们将能够大规模生产各类武器。届时,若敌军来袭,我们自将迎头而上,坚决捍卫。
推动重工业与军事工业的发展,对资金和人力资源的需求量极为庞大,因此我们务必全力以赴,珍惜每一分资金,调动每一份人力。面对这一历史性的重任,全国人民团结一心,积极实施精简节约的政策。尽管抗美援朝的战事仍在激烈进行,但考虑到国内实际情况,当前国防并不需要维持如此庞大的军队规模。我们应果断决策,对军队进行整编,以此释放资金用于重工业的建设,选拔优秀干部组建特种部队,并派遣大量干部接受专业培训,培育出一批精通新技术的专业人才。
林彪的这一重要讲话,无疑是新中国成立以来,中共领导人就军队建设发表的首篇具有纲领性的论述。遗憾的是,林彪在发表此言两个月后,便因病陨落。面对这一突发状况,周恩来毅然承担起军委日常工作的重任,直至次年七月,中共中央正式决定由彭德怀接替,继续领导军委日常工作。
一、林彪与这些干部的交流,直指当时亟待解决的复杂难题。林彪性格内敛,性情孤傲,但在关键节点,面对决策的困境,他能够放下身段,勇于求教,积极推动军事民主。在战争岁月,他竭力减少决策失误,以期夺取战争的胜利;而在和平年代,他致力于探寻一条军队现代化的正确道路。
二、万毅与洪学智,这两位干部在林彪眼中颇为生疏。万毅,身为东北军的高级将领,与林彪的结识可追溯至解放战争初期。而洪学智,红军时期便隶属于红四方面军,抗战初期曾在抗大深造,并曾担任大队长,与林彪这位抗大校长有过一面之缘,但二人关系并不深厚。抗战时期,洪学智在新四军三师担任参谋长、副师长等职务;他与林彪的交往,则始于三师挺进东北之际。林彪与他们探讨兵事,既是对干部的考察,也是对其才干的深入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