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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德的伪装?刘备称帝后连斩四功臣,揭开昭烈皇帝面具下,一场拯救蜀汉的必要之恶

发布日期:2025-11-20 18:08    点击次数:97

公元221年,成都,武担山之南。

五十九岁的刘备,身着十二章纹的冕服,头戴悬垂十二旒的平天冠,一步一步,沉稳地踏上了祭天的坛台。他的脚下,是蜀中父老的翘首期盼;他的眼前,是半生戎马换来的锦绣江山。当蜀汉的国号与昭烈皇帝的尊号响彻云霄时,山呼海啸般的“万岁”声中,刘备那张刻满了风霜与颠沛的脸上,终于流下了两行混杂着激动与感慨的泪水。

人们赞颂他,是因为他那面扛了一辈子的“仁德”大旗。从涿县的桃园,到当阳的长坂,这面旗帜吸引了无数英雄豪杰生死相随,成为了乱世之中一抹最温暖的人性亮色。

但历史的B面,往往隐藏在最辉煌的时刻背后,在礼乐与欢呼的间隙中,悄然展开。

就在这顶峰时刻之后的短短两年之内,这位以“仁德”闻名于世的昭烈皇帝,却令人惊愕地,将四位功勋之臣——彭羕、刘封、张裕、雍茂——连续送上了黄泉路。屠刀之决绝,手段之酷烈,与他流传于世的形象形成了惊人的反差。

这究竟是一次晚年昏聩、鸟尽弓藏的暴行?是“仁德”面具在权力巅峰滑落后的真面目暴露?还是在帝国初定、内外皆患的危急时刻,一场为了拯救这个新生政权而不得不执行的、冰冷而残酷的政治手术?要解开这个谜团,我们必须撕开历史的温情脉脉,直视那位白袍金甲的仁者内心深处,最不为人知的挣扎与决断。

01

“彭羕此人,心大志广,难可保安。”

成都的皇宫之内,烛火摇曳,将诸葛亮清瘦的身影投射在冰冷的墙壁上。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没有波澜,但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泰山般的重量,精准地敲击在刘备的内心深处。此时,彭羕因为被外放为江阳太守,心怀怨愤,竟然在私下里找到了镇守一方的骠骑将军马超,言语之间,充满了对朝廷的抱怨,甚至隐隐流露出策动马超另立山头的意图。

刘备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扶手上的龙纹。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彭羕的模样。那是一个身形高大、才华横溢的蜀中名士,曾被法正与庞统共同举荐,称其有“英雄之才”。在自己入蜀之战和汉中之战中,彭羕出谋划策,调度有方,功劳簿上,记着他浓墨重彩的一笔。

杀一个有功之臣,尤其是一个在益州本土士族中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代表人物,这无异于亲手打碎自己赖以立身的“仁德”金字招牌。这意味着他将不再是那个与士卒同甘共苦的刘豫州,而是与曹操、与所有冷酷君主并无二致的帝王。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烛火爆裂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刘备的目光穿透了眼前的黑暗,似乎看到了更遥远的、潜藏在帝国深处的危机。他看到了派系林立的朝堂,看到了关羽败亡后蠢蠢欲动的暗流,看到了自己若稍有不慎,这个用鲜血和理想浇筑的政权便会分崩离析。

片刻的沉默之后,那双曾因百姓受苦而流泪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冰冷的、属于帝王的决绝。

「收押,处死。」

命令下达得干脆利落,不带一丝情感的温度,更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负责记录的史官,甚至能从这简短的四个字中,感受到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杀气。

当彭羕在狱中接到赐死命令的那一刻,他或许至死都不明白,那个曾经礼贤下士、连一个小小县令徐庶的母亲都要亲自照顾的刘备,为何会变得如此冷酷无情。而朝堂之上,那些益州旧臣们,则在惊恐与不解中,看着御座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了这位他们宣誓效忠的新皇。

02

刘备的“仁德”,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宝贵的政治资本。

回望他的前半生,那是一部写满了失败与流亡的史诗。从黄巾之乱中与兄弟并肩作战,到兵败徐州、狼狈地依附于自己的敌人曹操;从官渡战后投奔袁绍,到寄人篱下于荆州刘表,他几乎输掉了一切可以输掉的东西。他没有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政治优势和雄厚的兖豫根基,更没有孙权“父兄创业”留下的江东基业。

他所能倚仗的,唯有那个日渐式微的“汉室宗亲”身份,以及那份无论顺境逆境,都始终被他高高举起的“仁义”大旗。

正是这份看似虚无缥缈的仁义,让关羽、张飞这两位万人敌的猛将,在富贵与权势的诱惑面前毫不动摇,一生追随;让赵云在长坂坡的尸山血海中七进七出,只为护住他那一点微弱的骨血;更让那位被誉为“卧龙”的旷世奇才诸葛亮,感其三顾茅庐之诚,毅然走出隆中,为他擘画了三分天下的宏伟蓝图。

可以说,刘备的“仁德”,是一种强大的政治武器,是他在乱世中凝聚人心的核心力量。

但一体两面,这份“仁德”,也是一把锋利的双刃剑。

为了维系这面旗帜,他的团队构成变得异常复杂,如同一条由无数支流汇聚而成的大河,表面看似壮阔,水面之下却布满了无数的暗礁与漩涡。这个政治集团,大致可以分为三个主要派系:

其一,是元老派。这是刘备的权力基石,以关羽、张飞、赵云、糜竺、孙乾等人为代表。他们从刘备微末之时便一路跟随,经历了无数次失败与背叛,彼此之间的关系早已超越了君臣,更像是家人与兄弟。他们的忠诚毋庸置疑,构成了蜀汉政权的军事核心与精神支柱。

其二,是荆州派。这是刘备事业腾飞的翅膀,以诸葛亮为核心,包括庞统、马良、马谡、蒋琬、费祎等人。他们在刘备占据荆州后加入,大多是荆襄地区的才俊之士。他们拥有卓越的战略眼光和强大的治国能力,是蜀汉的行政与智力中枢。但也正因如此,他们不可避免地占据了政权的高位,掌握了巨大的权力。

其三,是益州派。这是蜀汉政权的地基,成分最为复杂,大致又可分为随刘焉、刘璋入蜀的“东州派”(如法正、李严、吴懿等)和益州本土的士族豪强(如黄权、谯周、彭羕等)。他们是在刘备夺取益州后,或主动或被动地归附。他们是这片土地的主人,掌握着地方的资源与舆论。刘备想要稳固统治,就必须依赖他们,但他们的忠诚度,也是最值得怀疑的。

在创业维艰、共同的敌人曹操无比强大的时候,这三大派系尚能以“兴复汉室”的共同目标为纽带,同舟共济。可一旦建国称帝,昔日的外部压力转化为内部的权力分配问题时,那些潜藏已久的裂痕,便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成为了这个新生帝国最大的政治隐患。

03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荆州的意外丢失和关羽的悲壮败亡。

公元219年的那场荆州之变,对刚刚达到事业顶峰的刘备集团而言,不啻于一场惊天动地的雪崩。它带来的,绝不仅仅是《隆中对》战略规划被拦腰斩断、蜀汉痛失半壁江山的军事损失,更是一场引爆了内部所有潜在矛盾的政治大地震。

镇守荆州的,正是元老派的领袖、刘备的结义兄弟关羽。而荆州,又是荆州派人才的故乡与根基。关羽的败亡,使得元老派与荆州派同时遭受了重创,这直接打破了蜀汉内部脆弱的派系平衡。

一时间,成都朝堂之上,暗流涌动。那些早已对荆州集团占据高位心存芥蒂的益州本土派势力,终于找到了一个千载难逢的发难机会。在他们看来,关羽的刚愎自用,是导致这场灾难的直接原因,而这一切,都应该由重用荆州系人马的刘备和诸葛亮来承担责任。

各种非议与指责,开始在私下里悄然流传。这股暗流之中,彭羕,无疑是掀起浪花最大的那一个。

彭羕是益州广汉人,才华横溢,但性格却极其高傲,甚至有些狂妄。他最初并不被刘璋所用,后来在法正和庞统的极力推荐下,才得到了刘备的赏识和重用。刘备任命他为治中从事,这个职位权力很大,几乎相当于丞相的副手。彭羕也确实不负众望,在内政和后勤方面展现了非凡的才能,常常因为办事干练而面露得色。

然而,他的性格缺陷也让他得罪了很多人。尤其是当他看到诸葛亮稳坐丞相之位,总揽全局时,内心的不平衡与日俱增。他自认为才能不在诸葛亮之下,却屈居其后,这让他难以忍受。这种傲慢最终让刘备都有所警觉,在诸葛亮的建议下,刘备决定将他外放为江阳太守,意在磨砺其心性。

这次贬谪,成了点燃彭羕心中炸药的导火索。他感到自己被排挤、被羞辱,一腔才华无处施展。在极度的怨愤之下,他做出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决定。他去拜访了手握重兵、同样有被排挤之感的骠骑将军马超。马超虽是元老,但并非刘备嫡系,且有羌胡背景,在蜀汉的权力核心中始终有些格格不入。

彭羕对马超说出了那句要了他性命的话:“卿为其外,我为其内,天下不足定也!” 这句话,已经远远超出了私下抱怨的范畴,而是赤裸裸的政治煽动,意图联结内外,动摇国本。

马超被吓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对自己的处境也有不满,但深知刘备的厉害,更明白这种密谋的风险。他沉默不语,事后立刻将彭羕的言论原封不动地写成奏折,上报给了刘备。

刘备在看到奏折的那一刻,便敏锐地意识到,彭羕的问题,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个人恩怨或派系摩擦。在自己即将倾全国之力为关羽复仇、东征孙权的敏感时刻,彭羕的行为,是在后方点燃了一把足以烧毁整个帝国的烈火。

如果不能用最迅猛、最决绝的雷霆手段,镇压住这股离心离德的苗头,那么他为关羽复仇的大业,将未出成都,就先被内部此起彼伏的纷争彻底瓦解。彭羕,必须死。他要用彭羕的血,来警告所有心怀异志的人。

04

彭羕的血,让成都初夏的空气中都带上了一丝紧张的腥味。朝堂之上,益州派的官员们噤若寒蝉。但他们很快就发现,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刘备的屠刀,并未因为第一个牺牲品的倒下而停歇。

第二个目标,是他的义子,那个曾被他寄予厚望的“准继承人”——刘封。

刘封本是罗侯寇氏之子,长沙刘氏的外甥,在刘备投靠刘表,年过四十仍无子嗣时,被收为义子。刘备对他视若己出,悉心培养。刘封作战勇猛,气力过人,跟随赵云、张飞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在刘备集团的第二代中,是当之无愧的翘楚。

然而,命运的转折点,同样发生在那场荆州之变。

关羽水淹七军、威震华夏,在围攻樊城和襄阳之际,战事陷入胶着,兵力捉襟见肘。他多次派出使者,要求驻扎在上庸三郡(今湖北、陕西交界)的刘封和孟达发兵支援。上庸距离襄樊前线,水路顺流而下,不过数日之程。这支援军,本可能成为压垮曹仁的最后一根稻草。

但是,刘封和他的搭档孟达,却以“上庸三郡刚刚归附,人心不稳,不可轻动”为由,拒绝了关羽的命令。

这个决定,在军事和政治上都犯下了无可饶恕的大错。它直接导致关羽在腹背受敌的绝境中,孤立无援,最终兵败身死。事后,孟达畏惧刘备的责罚,加上与刘封不和,索性率部投降了曹魏,并反戈一击,配合魏军攻打刘封。刘封独木难支,兵败之后,狼狈不堪地逃回了成都。

当刘封跪在刘备面前时,这位刚刚失去手臂般兄弟的皇帝,内心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痛斥刘封见死不救,痛斥他欺凌同僚孟达(导致其叛逃),但看着这个自己一手栽培、寄予厚望的“长子”,他起初,并未动杀心。或许,他只是想将刘封贬为庶人,让他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一生的代价。

然而,就在这时,丞相诸葛亮再一次冷静地走上前来,向刘备进言。这一次,他的话语比劝杀彭羕时更加冰冷,如同一把淬毒的手术刀,精准地刺向了刘备内心最深处、也是最不愿触碰的恐惧:

“亮虑封刚猛,易世之后终难制御,劝先主因此除之。”

这短短的十一个字,瞬间将问题的性质彻底改变。诸葛亮指出的,已经不是刘封“有没有罪”的问题,而是他“会不会成为威胁”的问题。刘封的性格刚烈勇猛,与刘备的亲生儿子、未来的皇太子刘禅的懦弱形成了鲜明对比。一旦刘备百年之后,以刘封的威望和能力,谁能保证他不会对刘禅的皇位构成致命的威胁?

刘备的心,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天人交战。杀彭羕,是为了稳固当下的统治;而杀刘封,则是为了确保未来的传承。一个是功臣,一个是义子。他环顾四周,仿佛能看到无数双眼睛正在黑暗中注视着他,有元老派的,有荆州派的,有益州派的……他痛苦地意识到,自己作为皇帝的每一个决定,都必须成为一道冰冷的政治方程式的“最优解”,而不能再有半分私人的情感。

此刻,他那引以为傲的“仁德”,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甚至成为了一种负担。他仿佛看到,自己亲手建立的这个帝国,如同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刚刚启航的破旧大船,而他,作为船长,必须亲手将那些看似勇猛有力,却可能在未来凿穿船底的水手,一个个毫不留情地扔进波涛汹涌的大海。

就在刘备举棋不定,被“父子之情”与“君主之法”、“稳固当下”与“传承未来”的矛盾反复撕扯之际,他的思绪,猛然间飘回到了数年前。那是攻克汉中之后,在沔阳举行的盛大庆功宴上。酒酣耳热之际,那个已经病逝的奇谋之士——法正,曾端着酒杯,凑到他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段关于“帝王心术”的、足以令百官惊心动魄的言论。那段话,如同一颗被深埋多年的种子,在刘备陷入两难的这一刻,于他的心中轰然破土,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它不仅彻底打消了刘备最后一丝的犹豫,更揭示了这位“仁德”君主,在波澜壮阔的一生中,用无数次血的教训换来的、最残酷的政治觉悟。法正究竟对他说了什么?

05

那是一个月朗星稀的夜晚,汉中平定的庆功宴上,酒香与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刘备意气风发,这是他一生中最高光的时刻之一,他击败了宿敌曹操,夺取了战略要地汉中,距离他人生的终极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席间,众人纷纷前来敬酒,歌功颂德之声不绝于耳。唯有法正,在敬过一杯酒后,只是静静地坐在刘备身旁,眼神锐利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文臣武将。

待到宴席渐散,法正才低声对刘备说道:

“主公,昔日高祖皇帝入关中,与民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秋毫无犯,天下无不归心。此乃主公今日之仁德,是取天下之利器。”

刘备含笑点头,法正的话正中他的心意。然而,法正话锋一转,声音压得更低,也变得更加冰冷:

“然高祖定天下后,为固刘氏万世基业,亦诛淮阴侯韩信于长乐钟室,夷三族;亦斩梁王彭越,剁为肉酱,分赐诸侯。非高祖寡恩薄情,忘却功臣,实乃帝王之道,不存妇人之仁。主公,当将军时,可与士卒同袍;然为帝王者,心中所系的,唯有江山社稷。对天下万民施仁,方为大仁;对一人一事存妇人之情,则可能祸乱天下,终成大不仁。成大事者,当赏则赏,当罚则罚,更需……当杀则杀!”

法正最后的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这段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刘备的脑海中炸响。那一刻,他看着法正那双洞悉人性的眼睛,心中第一次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自己所追求的“仁德”,与一个帝王所必须具备的“铁腕”,之间存在着一条难以逾越的鸿沟。

此刻,在决定刘封生死的宫殿里,法正的这番话,每一个字都变得无比清晰。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不再是那个需要靠“仁德”来博取同情和支持的流亡客将,而是一个帝国的开创者和守护者。帝国的稳定和皇权的顺利传承,是压倒一切的最高法则。任何可能威胁到这一法则的人,无论他曾经立下多大的功劳,也无论他与自己有多么深厚的私人情谊,都必须被毫不留情地清除。

刘备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所有的犹豫都已烟消云散。

他下达了命令,赐死刘封。

诏书送到刘封面前时,这位勇猛的少将没有做任何反抗。他只是长叹一声,说出了自己最后的遗言:“我后悔啊,当初没有听孟子度(孟达)的话!” 他后悔的,或许是当初没有听孟达的劝说一起降魏,或许是后悔没有听孟达的劝谏出兵救援关羽。

当这句遗言传回刘备耳中时,史书记载,“先主为之流涕”。这眼泪,或许有对义子英年早逝的悲伤,有对父子之情终结的痛惜,但更多的,恐怕是一个父亲,为了承担起一个皇帝的冷酷责任,所付出的、旁人无法体会的沉重代价。

06

如果说,杀彭羕,是为了用铁腕震慑蠢蠢欲动的益州本土势力,稳定东征伐吴的大后方;杀刘封,是为了用义子的鲜血为未来的皇太子刘禅扫除一切潜在的威胁。那么,接下来对张裕和雍茂的诛杀,则更清晰地暴露了刘备称帝之后,其政治手腕的狠辣与决绝,以及他那不容挑战的帝王意志。

第三个被杀的人,叫张裕,是益州本地的一位术士。所谓的术士,就是精通占卜、星象、预测未来之人。张裕在这方面颇有声名,当年刘备围攻成都时,他曾精准地私下预言刘备最终能夺取益州,此事后来应验,让他深得刘备的信任和器重。

然而,当刘备决定倾全国之力东征伐吴,为关羽复仇时,张裕却又一次站出来公开唱反调。他不仅向刘备本人直言,此战“军必不利”,更在私下里对别人说出了更为致命的预言:“刘氏祚尽矣”,意思是刘家的国运到头了。

在古代,战争的胜负,不仅取决于兵力和谋略,更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天命”和“士气”。张裕的这番话,在战前这个极其敏感的时刻,无异于一颗政治炸弹。它不仅动摇军心,更从根本上否定了刘备称帝以及此次东征的合法性。刘备听闻后,雷霆震怒,没有经过任何复杂的审判程序,直接下令将张裕“弃市”,即在闹市中公开处死,以儆效尤。

第四位,是雍茂。雍茂本是刘璋的旧臣,在刘备集团中地位并不算高。他也同样站出来反对东征。史书上没有详细记载他反对的理由,但我们可以合理推测,他的理由很可能与另一位反对东征的元老重臣赵云相似,即认为“国贼是曹操,非孙权”,应当先伐魏,待天下有变,再图东吴。

这是一个从国家战略层面提出的,非常理性的建议。事实上,包括翊军将军赵云、大儒秦宓在内的多位重臣都曾以此为由劝谏刘备。但刘备对他们的处理方式,却与对待雍茂截然不同。对于赵云的劝谏,刘备“不听”,但并未处罚;对于秦宓,刘备只是“大怒,欲杀之”,但在诸葛亮的求情下,也仅仅是“下狱”,不久便被赦免。

唯独雍茂,这个地位不高、影响力不大的前朝旧臣,却被直接处死。

这种区别对待,恰恰揭示了刘备此刻冷酷的政治计算。赵云是元老派核心,动不得;秦宓是蜀中大儒,影响深远,杀了会失尽士人之心。而雍茂,无根无基,杀他,既可以起到杀鸡儆猴的威慑作用,又不会引发大规模的政治动荡。

这两次诛杀,向整个蜀汉的官僚体系,传递了一个极其明确的、不容置疑的政治信号:东征孙权,是昭烈皇帝登基后必须完成的最高国策。它不仅是为了给关羽复仇的个人情感宣泄,更是整合内部派系、凝聚人心士气、向天下宣告蜀汉才是汉室正统的立国之战。在这个压倒一切的政治目标面前,任何反对的声音,都将被视为对至高皇权的直接挑战和对国家战略的蓄意颠覆,必须以最严酷、最无情的方式予以清除。

07

这一系列血腥而高效的政治清洗,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在极短的时间内,涤荡了成都朝堂之上的所有杂音。刘备用最不像“刘备”的方式,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统一了蜀汉内部的思想,强行压制了所有反对和离心的势力。他用彭羕、刘封、张裕、雍茂四个人的头颅,为自己即将发动的倾国之战,扫清了内部的一切障碍。

公元222年春天,一切准备就绪。刘备亲率数万大军,号称七十万,从成都出发,旌旗蔽日,战船相连,沿着长江顺流而下,东出三峡,以泰山压顶之势,直逼东吴的国门。

此时的蜀汉,内部高度统一,朝野上下,再也无人敢于公开质疑皇帝的决定。出征的大军,士气高昂,充满了复仇的渴望。

然而,这场残酷的内部整合,虽然保证了出征的顺利进行,却终究无法挽回战略层面的根本性失误。刘备被复仇的怒火冲昏了头脑,犯了兵家大忌,将连绵数百里的营寨扎在了山林之中。最终,在夷陵猇亭,被东吴年轻的将领陆逊一把大火,烧得灰飞烟灭。

夷陵的漫天大火,不仅烧尽了蜀汉建国以来积攒的精锐兵员,烧毁了无数的粮草器械,更彻底烧毁了刘备“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最后希望。

惨败之后,刘备退守白帝城,从此一病不起。他虽然用铁腕手段稳固了皇权,为儿子刘禅扫清了未来的道路,但这场赌上国运的战争的失败,也让他自己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公元223年,白帝城永安宫。病榻之上的刘备,将他最信任的丞相诸葛亮和尚书令李严召至床前。他拉着诸葛亮的手,说出了那段流传千古的托孤遗言:“君才十倍曹丕,必能安国,终定大事。若嗣子可辅,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这位戎马一生的皇帝,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对他最忠诚的战友,说出的不仅仅是一个父亲对儿子的深切担忧,更是一个开国之君,对自己身后这个风雨飘摇的帝国的无限牵挂。他用生命最后的短短两年,完成了从一个“仁德”的旗手,到一个冷酷的“帝王”的痛苦蜕变。这本身,就是一场无比巨大的个人悲剧,也是那个时代的必然选择。

08

历史,最终跟那位被弃市的术士张裕,开了一个无比残酷的玩笑。他精准地预言了伐吴的失败,甚至预言了蜀汉的国运,却没能料到,自己的生命会因为这份“精准”而提前终结。

回望刘备称帝后的那血腥的两年,那四位被他亲手送上断头台的功臣,就如同四块浸满了鲜血的基石,被强行奠定在了蜀汉新生政权的根基之下。经过这场清洗,蜀汉政权不再是一个仅仅依靠兄弟情感和仁义道德来维系的、相对松散的政治军事联盟,而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拥有严酷法则和绝对皇权的帝国。

刘备的谥号,是“昭烈”。这是一个意味深长的评价。“昭”,是光明、是彰显,代表了他前半生以“仁德”昭示天下,聚拢人心的光辉历程。“烈”,是刚猛、是酷烈,印证了他生命最后两年为巩固政权、清除异己所展现出的铁血手腕。

或许,这才是对刘备一生最精准的概括。他用了大半生的时间,以“昭”之仁德,在乱世的废墟之上,吸引了天下英雄,最终成就了帝业;又用了生命最后的时光,以“烈”之手段,试图锻造一个坚不可摧的权力核心,为后人铺平一条可以走下去的道路。

那张我们所熟知的、温和宽厚的“仁德”面具背后,隐藏的并非是虚伪,而是一个伟大的理想主义者,在被残酷的政治现实逼到悬崖边上时,所被迫进行的、痛苦而决绝的自我蜕变。他终其一生,都在试图向世人证明,汉室不该灭亡,仁义可以得天下。但可悲的是,他最终却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要守护一个脆弱的新生帝国,仅仅依靠理想和仁义,是远远不够的。

这,或许才是“昭烈”二字,留给后世最深刻、也最无奈的历史回响。在这场拯救蜀汉的必要之恶中,那个曾经的刘玄德,最终孤独地死去,而活下来的,是帝国的开创者——昭烈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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